[回到现在]
“这……这一切,都是真的?”麟如遭晴天霹雳,颤抖着问。
“亲眼所见,亲身所感。”妹红面无表情地道。
“这样说来,阿妈死去,以及我被逐出幻想乡,其实都是紫在幕后作怪了!那个哆来咪请我看的‘沙盘’,是完全的伪造!”麟痛苦地双手抱头,“为什么?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“为什么?”妹红瞟了她一眼,“这就是另外一个更长更长的故事了。”
“你告诉我!”
“哦?你真的想听这个故事?”妹红沉声道,“我警告你冴月麟,一但你听完了这个故事,我可以肯定,你将来的人生会同现在有一个翻天覆地的改变,到时候可别说我不负责任。”
“当然要听!你把我叫到这里来,不就是为了讲这个故事吗?”
妹红笑了,是那种欣慰的笑。“想要讲这个故事,那可要从一千年前,我还是个十四岁的人类女孩时说起了。”
于是,在这个月圆之夜,两个家族百年来的分合情仇,如一张尘封的卷轴,在麟面前轰然展开……
……
月亮已经有一半沉没入地平线之下。
“那就是故事的全部了。”妹红终于长舒了一口气,结束了叙述。对于她来说,撑了十年的重担,此时终于可以放下了。
麟呆呆地站在原地,犹如泥塑木雕。
“感觉如何?”妹红挑起一根眉毛。
“这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,这不可能!”麟现在只会机械地重复一句话了,然而是从喃喃低语,变成无助而绝望的嘶吼。
“你的反应我完全可以理解。”妹红道,“但是你必须要接受这一切,因为她们确实那样活过、那样做过,而你是她们的传人,冴月麟!”
“不!这样大的一个秘密,根本不可能隐瞒这么久而不露馅吧!你们一定是在耍我,对不对?”麟强笑道,“不可能的,没有你说的那种事!大不了,我去问问灵梦!……”
“千万不要那样去做。”妹红摇头道,“绝对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你已经知道了那些,就算表露出迹象也不行!八云紫没有把杀你这件事放在日程表第一位的原因,就是你还不知道这一切啊,明白吗?!”
“啊!”麟悚然一惊,过了好一会儿才道:“……难道说,我今后的一辈子,都要在这种隐瞒中度过了吗?”
“谁知道呢?也许你需要隐瞒一辈子,也许几个月就够了。这全取决于你的觉悟。”
“我的……我的觉悟?”麟叫道,“我能有什么觉悟啊!我只不过想每天混日子罢了!”
“你如果没有觉悟,我们也就不会告诉你这些了。”妹红道:“这样吧,我教你个法:闭上眼睛,把一切都放在眼前,然后深呼吸七次。到了那时,答案自然便会出现。”
“……”麟在大犹豫中,痛苦地闭上眼睛。妹红并不知道麟的脑海中掀起了怎样的风浪,背对着她,也看不到脸上的神情。开始的两次呼吸是十分急促的,在主观上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,正当妹红开始担心她是否能在七次呼吸里度过难关时,后两次呼吸却明显慢了下来,她身周的气息也从狂躁渐渐变得安静。
第七次呼吸长的像一生……
终于,麟唰的一下睁开双眼。
“我明白了!”她的眼神重归自信和坚定,“我将会承担起这一切。”
“呵,不愧是冴月。”妹红似乎早有预料,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。
“接下来……我该怎么做?”麟问。
“很简单,就当无事发生。”妹红道,“静待机会,机会总会到来。”
“哦……”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眼神中还是闪过了一丝茫然。
“从今以后,该怎么过怎么过。”妹红拍拍麟的肩膀,“今天你只不过是在永远亭看了半夜的书而已,我没有叫你到迷途竹林来,更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话。”转头便走。
“明白了。”麟侧头沉思,同妹红一起走回了永远亭。
[第二天清晨,博丽神社,麟和灵梦]
麟在昨天晚上提着二胡出了门,灵梦本以为她会在半夜时回来,谁知直等到朝阳升起,床铺上还是只有她一个人。
“奇怪……阿麟到哪里去了?”灵梦揉揉眼,从床上爬起来,走到门外廊间,却见一人面庭而立,有如风雪中盛开的菊花,正是麟了。
“阿麟?昨晚你去哪儿了?”灵梦走近一看,麟的眼睑下略带些许憔悴之色,“你昨晚难道没睡觉吗?”
麟转头看了灵梦一会儿,似喜似悲,忽然张开双臂,一把将灵梦抱在怀里。
“阿麟!快放手,这是做什么!”灵梦一下羞得满脸飞红,赶忙将麟推开,嗔道:“你受了什么刺激了吗?”
“唉……”麟长叹一声,望向庭院中的树木,其中一棵的树干上还留有风针扎出的洞痕,幽幽地道:“曾经,在我小的时候,我也以为过幻想乡是天堂,是无忧无虑的乐园,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,所见的前途竟越发黑暗了起来……现在,我看不到幻想乡的未来。
“怎么又开始说胡话了?不舒服吗?”灵梦听麟净说些令人听不懂的怪话,将手试试麟的额头,“你从打小便是这副模样,怎么到现在依旧……”
“不是胡话。这不是你该理解的事情。“麟轻轻拿下灵梦的手,握在掌中,“我本以为这个世界需要拯救,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总该是单纯的,朋友们互相掏心窝子,连内裤的颜色都能告诉对方……他娘的,全部都在瞒着我!就算是流奈,也在瞒着我事情!虽都是为了我好,可是谈话时,终究不是完全的交心了……”
灵梦听她口出不雅之言,略有惊讶,忙道:“阿麟,你……”
“——没什么。”麟深吸一口气,摇摇头,“也许我需要缓上几天……灵梦,我想,或许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,我才能把一颗心完完全全地放下来。”
“阿麟……”
“不用为我担心,你看,我不是挺好的吗?”麟强笑道,打了个哈欠,向屋中走去,“现在我可要好好休息一下了,真的很累。”
然后,在灵梦的注视下,她关上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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